现代人的思想基于某种虔诚的希望、某种既定的规束、某种怀疑的冲撞来延续身体与灵魂的关系,于是情绪提供了多种可能性来超越和判断循环中的心象。从情绪本身出发来组织画面已成为艺术创作的一种普遍形式,但情绪本身只是身体与灵魂交触的火花,缺乏一种自发的价值。同时情绪本身又带有非常强烈的被动性,很容易让人失去进入理性世界的机会。那么对于不同时代、不同语境下生存的人们来讲,身体经验对精神的建构到精神力量对于身体的关注,这种不断的往复是人们对于艺术最终极的渴望。艺术家的创作如何将身体在某种时代背景下的体悟通过情绪建构具有普遍意义的精神指向,而并非自我消解,是人们对于艺术价值评判的标准。所以情绪本身在艺术创作中有重要的作用。
之所以讲到艺术创作中的情绪问题,是我在观看王梦地的作品时留下的最初印象。王梦地的作品以马为创作语言,从她的画面中很难发现自身的记忆、自身的意向以及某种根深蒂固的观念,马的体量感脱离了所有的稳定因素,而是陷入了对于某种心象的不断思考和发问。那种“默默的姿态、无言的嘶吼”提供了大量处理个人实践的特别元素,具有不可思议的冷漠和远距离的独有态度。从画面中马的不同形态、表情到使用的色彩和笔触,使观者感受到的不仅仅是关于马本身的刻画,同时具有一种心灵和身体双重挣扎的意味。比如她的“以梦为马”系列作品,我想她的“梦”是在构建自己存在的境界,这个境域里不存在过多的优雅与矫揉,从“抽象表现”的背景中不难感受到其中隐含的某种力量在不断地涌动,分离出塑造灵魂的动机。我不认为王梦地的创作是在满足一部分人的情感需求,她的作品中充斥着不可思议的嘲讽与暴力的色彩。虽然没有明显的追问一种具体的答案,但她试图给人们提供一种思考的维度,使人们自觉的辨识既定的事实,从而收获自我。
从情绪本身中出走是对于这个不确定的现实世界的回应,从自我到大我使一切对她的生命发生作用。这将身体在现实生活中的知觉变成有形的意象,不断脱离纯粹现实带来的困惑与迷茫,以一种理性的态度来面对时代在行进中产生的所有形而上问题,将其转换为自己的创作语言,为观者提供更多渗透灵魂的视觉面貌。王梦地一开始就脱离了对简单情绪的处理,而是在自身体悟后不断的思考、挣扎形成某种抗争,这在女性艺术家的创作中很少体现。所以王梦地的创作其实没有明显的性别特征,而是从一种强烈的人文关怀角度,以及对于艺术中的文化责任为起点来形成自身的创作角度。